最近，我又重溫了《再見愛人》第一季。

(資料圖)

過去看《再見愛人》，我總是沉浸于探察人與人之間的親密關(guān)系，在嘉賓的互動中尋求愛與不愛的蛛絲馬跡。然而這次，我的目光被細聲細語剖白內(nèi)心的郭柯宇深深吸引。

圖片來源：《再見愛人》第一季

「她的表達真誠、細膩，像一根敏銳的探針，掃視著生活的邊角，再精準地將之呈現(xiàn)。」《人物》作者林秋銘在一篇題為《郭柯宇 敏感從何而來》的訪談文章中如是形容她。

01

童年時，我曾因敏感而羞恥

在《人物》的訪談中，郭柯宇從自己對生活的敏銳感知說起，講到了童年記憶里情緒化的父親，「父親施加在郭柯宇身上的疏遠和凝視，使她在后來的人生中不斷審視自己」。

和郭柯宇很相似，在我的童年記憶里，母親也是個情緒化的人：

開心的時候會帶我去逛很久的街、買很多新衣服、吃麥當勞肯德基；不開心的時候?qū)ξ业腻e誤容忍度幾乎為零，一旦我做了不順她心意的事情，她便會把強烈的情緒發(fā)泄在我的身上。

兒時的我總是擔驚受怕，惶恐自己的任何舉動引起母親的不滿。也由此學(xué)會了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努力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以做出合適的舉動來討得她的歡心、避免她的責打。

圖片來源：《我的解放日志》

在和情緒化的母親相處的過程中，出于一種自我保護，我變得十分敏感。這種敏感后來逐漸從「敏銳察覺母親的情緒狀態(tài)變化」泛化為「敏銳察覺生活中的一切變化」。

可是，在不輕易表露情感、也不認可情緒價值的父親看來，這樣的敏感是多愁善感、想太多的表現(xiàn)，我的情感需求也常常被父親看作是矯情的、做作的，得不到正視和承認，更遑論獲得足夠的關(guān)注與及時的回應(yīng)。

在想太多、多愁善感、矯情做作這樣的標簽浸泡之下，我也內(nèi)化了父母對情緒的拒斥，開始對自己的敏感產(chǎn)生羞恥，構(gòu)建起「敏感是不好的」這樣的認知。當發(fā)現(xiàn)自己有情緒時，我也常常像父母一樣用神經(jīng)質(zhì)、矯情做作這樣的話語指責自己。

圖片來源：《我存在的時間》

02

長大后，我重新認識了敏感

這種情緒恥感直到高二才逐漸消散。

高二，我不顧父母的反對，退出了理科試驗班選擇了政史地，進入了新班級。在新的班級里，我結(jié)識了一群擁有著相似情感磁場的朋友。

我們可以一起欣賞凌晨五點半窗子框起的粉紅色的天，驚嘆一群鳥突然從樹叢躍起飛向天空的最高處，目睹大風(fēng)排山倒海般地涌來并感慨「好像一場電影啊」。我們還可以一起在宿舍熄燈后拿出偷偷帶進學(xué)校的MP3，躲在小露臺上小聲談?wù)撟约旱男木w——關(guān)于過去、當下未來的一切，讓人痛哭的、讓人大笑的一切，光明坦蕩的、隱秘晦澀的一切。

圖片來源：《花與愛麗絲》

不同于我的父母，高二我所遇到的朋友們可以看見我、正視我、承認我并回應(yīng)我，她們讓我知道，敏感并不是「矯情」，也不是「做作」，敏感可以被允許。

在和她們的相處過程中，我也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能比別人更精準地捕捉到身邊人的情緒變化，也能對朋友們的情緒起伏給予適時、適當?shù)姆答仯运齻兛偸菚谩干平馊艘狻箒硇稳菸遥乙惨虼耸斋@了許多段推心置腹的友情。

此時我意識到，原來敏感也可以成為一種天賦。

圖片來源：《凪的新生活》

誠然，在這個崇尚身強體壯、堅韌不拔、開朗外向的社會中，敏感者總是格格不入，常常會被旁人貼上異類、神經(jīng)過敏、甚至瘋子的標簽。

但是，高敏感其實并不等于脆弱，也不是一種問題，反而是一種值得珍視的特質(zhì)和能力。由敏感衍生出來的共情力、洞察力和想象力將幫助我們建立更深刻的親密關(guān)系、獲得更豐富的情感體驗，是我們生而為人的證明，認真生活的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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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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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恩·阿倫：《天生敏感》，于娟娟譯，北京：華夏出版社，2014年。

GQ報道：《當渴求情緒價值時，我們在渴求什么？》，2022年9月20日。

作者：粥

責編：kk，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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