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味道 | 原來拉薩

2023-08-27 02:11:33 來源：經濟日報

拉薩，古稱“邏些”，布達拉宮、大昭寺是它走過近1400年歷史的見證。

拉薩，又叫“日光城”，日光傾城，暖了高原大地。

【資料圖】

“山水環秀，土田沃衍，樹木濃蔭，居民稠密。且風和日暖，嚴冬之際，冰雪不凝，洵塞域之別有天地也。”《藏程紀略》這樣描述拉薩。

地處青藏高原，自然氣候條件不占優勢，拉薩卻又得天獨厚，讓人向往。這片土地究竟有什么樣的魅力？

在千年八廓街上端起一杯香氣四溢的甜茶，在雪頓節上欣賞傳統的扎念配現代的踢踏，與“祖國萬歲”4個燙金大字合個影在南山之巔“打卡”……1000個人品出了1000種拉薩。

從拉魯濕地遙望布達拉宮。孫躍攝。

高原之高

高原之高，在海拔，在胸襟。

在布達拉宮廣場中心，刻有海拔高度的地板處，無論何時，“打卡”合影的游客總是絡繹不絕。沒有哪一座省會城市或首府城市有超越拉薩的海拔高度。

高度孕育了拉薩的胸襟和氣度。傳承了千年的酥油茶和100多年前才傳入的甜茶，在離天空最近的拉薩共同豐富了當地人的早餐。

60歲的尼桑大叔每天清晨都要在家里喝上一杯現打的酥油茶，吃上一塊現捏的糌粑，開啟元氣滿滿的一天。酥油和糌粑里，傳承著千年的民族文化。而對于尼桑大叔的小女兒旺珍來說，街頭的甜茶館里，一碗藏面、一壺甜茶才是打開拉薩年輕人新一天的方式。

拉薩，不只有酥油茶的味道。

據甜茶館的老茶客回憶，紅茶加奶和糖熬制而成的甜茶傳入拉薩后，真正流行起來也不過是近幾十年的事情。走進甜茶館，喝著同一口鍋里煮出的甜茶，無論此前是否認識，大家都很容易找到靠近和交流的方式。甜茶館，如同濃縮拉薩這座城市生活、民俗與文化的寫真集，是貼近生活的公共空間，也是傳統生活方式在現代的延續。如今，在拉薩，幾乎每條街道都有甜茶館。截至去年年底，拉薩市現有規模甜茶藏面館達6984家，占全市餐飲主體的35％。

如果說酥油茶是古老的傳統，那么甜茶則是拉薩人勇于接受外來事物的代表。這種創新創造從未停止過，它深深地烙印在拉薩的城市基因里，鐫刻在生活在這座城市的年輕人心里。

這是前衛的拉薩。上世紀80年代，一幫年輕人把藝術搬進了甜茶館，在熊熊燃燒的火爐旁、茶桌旁展示著自己的畫作。

30多年過去了，“90后”海歸格桑央拉帶著她的拉薩市新型公共文化空間系列活動之甜茶館青年藝術季筑夢而來。在甜茶館分享詩歌、在古院里吟唱起舞、在古城的巷弄里“考古城市”……格桑央拉在找到自己融入家鄉方式的同時，呈現給大家一個現代、包容的新拉薩。

雪頓節，本意是“吃酸奶的節日”，這是西藏最隆重、規模最大、節目內容最豐富的節日之一。而今，以雪頓節為代表的傳統民族文化在一代代的傳承中，與這個城市最新鮮的血液碰撞出了新的火花。甜茶、展覽、音樂、戲劇、citywalk（城市漫步）……傳統與現代在這個古老的城市里毫無違和地鏈接。格桑央拉預計，雪頓節期間她的活動將吸引三四萬人次參與，其中60％以上都是本地年輕人。

這是包容的拉薩。全國各地菜系在拉薩都可以看到，然后又被拉薩改良，染上了拉薩的味道。

這是傳統的拉薩。八廓轉經道上、大昭寺門前，朝圣者雙手舉過頭頂而又匍匐在地。唐蕃會盟碑屹立千年，見證著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們在這塊高地上友愛相親。

八廓街上，4000多家商業網點每天迎來眾多游客。古老的城市吹來新鮮的風，在茶香四溢的拉薩，傳統與創新交織相融。

盛夏時節的林周水庫。孫躍攝。

日光之暖

生機與活力，不負日光。

拉薩一年總光照時間超過3000小時，有“日光城”之稱。陽光，是生命之源。正是有了這陽光，才讓地處青藏高原腹地的拉薩充滿生機與活力。

說起陽光，“80后”拉薩姑娘玉珍記憶里最深刻溫暖的是院子里那口“太陽灶”。圓形的鏡面“大傘”倒扣于地，支起支架正對焦點，就能燒水、做飯。這是拉薩人關于陽光的妙用。時光遠去，“太陽灶”已然鮮見。但每當經過拉薩河畔的光伏電站，看到一塊塊光伏電板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玉珍總會向小學剛畢業的兒子念叨，陽光又有了更大的用處。

拉薩河谷的陽光正源源不斷地轉化為清潔的電能，以光伏為代表的清潔能源產業在陽光之城蓬勃發展。華為、寧算科技等高新技術企業落戶拉薩，數字經濟擎起拉薩新的發展天地。

陽光賦予萬物以力量，在拉薩，人們熱愛陽光，相信陽光。陽光不僅照進生活，也照在千年八廓街上。

上世紀80年代，隨著拉薩旅游業起步，八廓街成為游客到訪拉薩的必游之地。

八廓街鱗次櫛比的商鋪里，琳瑯滿目的文旅產品不斷推陳出新。一塊“醍醐”招牌在白色藏式建筑上分外醒目。“醍醐”，即從乳酪中反復提取的精華。方堃在品牌創立之初，就將深入挖掘西藏特色作為自己的使命。“醍醐·來自喜馬拉雅的禮物”文創店落戶八廓街后，設計開發了600余種原創文創產品，顧客超10萬人次。

方堃說，在這片厚重而古老的土地上，啟迪與感動無處不在。自然滋養、傳統手藝……他們將這一切化作禮物，通過文創產品的形式分享出來，希望大家能從這些來自喜馬拉雅的禮物中找到久違的感動。

每年，數以千萬的游客來到拉薩，逛布達拉宮、八廓街，還在陽光下體驗一把拉薩市民的生活方式——過林卡。

8月，拉薩的陽光熱烈又溫和，灑在茂密的樹林間。每逢周末和節假日，拉薩市民最喜歡的休閑方式便是扶老攜幼親近自然，去過林卡（郊外野炊）。從初夏到深秋，便是拉薩長長的林卡季。

拉薩人對林卡的酷愛也促進了林卡經濟的提質升級。“Z世代”次旦多吉在家人的支持下，投入百萬元打造了名為“318New starting point”的露營地。每個周末及節假日，露營地里都人潮涌動。

8月16日，今年的“雪頓盛宴”上演。在與布達拉宮隔河相望的南山公園，璀璨的燈光、熱鬧的歌舞，拉開了雪頓節的大幕。人們在精彩絕倫的藏戲、緊張激烈的賽馬中感受拉薩的熱情與魅力。

作為拉薩一年一度的重要盛事和雪域高原最知名的節日品牌，雪頓節中既有傳統的拉薩也有現代的拉薩，它不再只是一個傳統文化節日，同時也兼具了經濟屬性。今年，雪頓節簽約42個投資額超130億元的項目，為拉薩文化旅游、綠色工業、數字產業等注入新鮮力量。

黑頸鶴在拉薩上空飛翔。孫躍攝

向往之地

原來，這就是拉薩！

“走進西藏，回到拉薩，回到了我的家。”《原來拉薩》這樣唱。

當紅網站上，有去拉薩的十大理由。有人說，找不到方向的時候，一定去一趟拉薩；有人說，盼著去拉薩，真的到了拉薩，心中更多的是平靜。雪域高原、圣潔拉薩，是那么令人向往。

拉薩令人向往，因為這里有實現夢想的土壤。9年前，來自當雄草原的陽光男孩次仁扎西，在傳統的藏族服飾文化里挖掘新的元素，創立了符合現代市場審美的本土服裝品牌“迷藍”。“迷藍”，藏語意為“夢想”。追夢路上，次仁扎西踏平坎坷。如今，他的品牌已開設了17家門店。

拉薩令人向往，因為這里承載著愛情。“天下沒有遠方，有愛就是故鄉。”這句《文成公主》藏文化大型史詩劇里的歌詞，唱出了很多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的心聲。來自吉林的澤龍與來自廣東的番茄在拉薩相遇、相知、相愛，并用愛經營著一家叫“原宿”的民宿。番茄說，人生很短，不妨大膽一些，愛一個人，攀一座山，追一個夢。

拉薩令人向往，因為這里的人們淳樸善良。二度進藏的蔣曉麗說，拉薩是她魂牽夢縈的地方。2018年，她來到拉薩市堆龍德慶區波瑪村，負責打造扶貧文旅項目“德吉藏家”精品民宿。2020年，因為工作安排，她不得不離開拉薩。全村父老都來為她送行，當潔白的哈達掛滿脖子，她明白自己的心已留在拉薩。時隔一年半，當2021年“德吉藏家”項目移交當地、堆龍德慶區邀請她返藏負責項目運營時，她毫不猶豫地選擇再次進藏。

拉薩令人向往。因為這里的生態愈加美好。回望歷史，文成公主走過的古道仍在，但拉薩卻已換上新的容顏。昔日荒山成為郁郁蔥蔥的南山公園，拉薩河儼然高原平湖，拉魯濕地水清草茂、飛鳥翔集。從西藏阿里地區退休后，邊巴次仁就一直居住在拉薩，拉薩變得越來越美、越來越綠，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拉薩令人向往。因為這里不缺精神和勇氣。十年前，拉薩提出“樹上山、河變湖、暖入戶”的城市建設構想。憑借愚公移山的勇氣、智慧和毅力，與布達拉宮隔河相對的南山才有了滿山新綠。

很多援藏干部說，來過拉薩，便一生忘不了拉薩。去年出任拉薩市市長的王強曾是北京市第九批援藏干部人才領隊，與他一樣，數以萬計的援藏干部為建設更美好的拉薩付出過、奉獻過。如今，拉薩提出了“水潤城、綠滿城、數興城”的目標。援藏干部與本地干部一茬接著一茬干，努力把拉薩建設成為歷史文化名城、高原宜居新城與世界旅游目的地。

在拉薩，人們因信念不畏艱難；在拉薩，人們找尋心的歸宿；在拉薩，可以遇見美好，也能創造美好。

“璀璨的萬家燈火，歡樂的林卡，八廓街上的人們，忘卻了海拔；四通八達的天路，越過了山埡。

這里是拉薩，我祥云繚繞的家；

這里是拉薩，四季在陽光下。”

今年雪頓節開幕式上，一曲《這里是拉薩》久久回蕩。

西藏拉薩布達拉宮（2023年2月24日攝）。新華社記者晉美多吉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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